殷苒苒被压倒在宽大的车厢座椅上,扑面而来的男子气息带着浓厚的压迫感,让她呼吸有一瞬的停滞。
她双手下意识卷向袖中银针,墨景桁却似早有预料,俯身的瞬间将她的双手牢牢禁锢在了两侧。
一如昨日在烈王府偏厅,殷苒苒被他压在身下,动弹不得。
眼见墨景桁的脸越来越近,殷苒苒下意识歪过脑袋。
那道温热的呼吸却落在她的耳边,伴着男人略带嘲讽的冷声,“记住,日后不要再轻易招惹本王,后果你承担不了。”
说罢,便直接将人放开。
殷苒苒心脏砰砰直跳,瞪着墨景桁,心里只想骂娘。
这特么到底是谁招惹谁?!
这人有病!
绝对有病!
殷苒苒肯定了,这货绝不可能是孩子他爹!
“王爷记住答应过我的就好。”殷苒苒忍着给对方翻白眼的冲动没好气地开口,扭身掀了帘子,“停车!”
马车十分及时地停住,殷苒苒也不管墨景桁脸色如何,径自钻出马车,跳下,刚刚站定,就听身后墨景桁的声音传来,“其实,就算你不提刚才的条件,本王原本也没打算管殷家的闲事。”
殷苒苒蓦地扭头,只见车帘被他掀开一角,男人墨色的瞳中似乎染了点点兴味,带着些故意般补充,
“今日若非你想用那字条引本王出城,本王甚至不会去殷府走这一遭。”
殷苒苒一双杏眸缓缓睁大,嘴角忍不住一抽。
墨景桁看着她的反应,这两日被戏耍的不快总算找回了些平衡,连带着嘴角都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。
“你……”殷苒苒还要发飙,又被墨景桁干脆打断,他玩着手中的白玉令牌,语气依旧从容,“不过条件已定,你要记住答应过本王的。”
这是直接把她刚才对他说的话回敬给她了。
殷苒苒一口气险些上不来,想要发飙,墨景桁已经施施然放下帘子,马车再次缓缓行驶,直到将殷苒苒远远甩在长街的尽头。
练风扭头看着站在街边的殷苒苒,尽管全程不发一言,心里却早已万马奔腾。
他家王爷向来冷肃寡言,什么时候跟一个女子这般计较过?
果然,这位殷姑娘和王爷关系绝不简单。
昨日听说王爷在偏厅非礼了人家姑娘他还不相信,现在看来,是他过于武断了。
身为一个专业的近身侍卫,他得反省。
马车回府,墨景桁下了马车自正门而入,边往里走,边朝身后的练风敛声吩咐,
“去查五年前殷家发生的事,还有那几个孩子的真实来历。”
练风闻言顿时一脸振奋,“王爷放心,属下已经在着手调查那几个孩子的身份,不日便会有消息传回。”
他的语气半是克制半是邀功,显然等这问话很久了。
若能确认几个小主子就是自家王爷的骨血,他就立功了!
练风觉得自己简直机智又富有洞察力!
墨景桁走在前方的步子却是微微一顿,扭头,看向练风,眼眸微眯,“你早就怀疑那几个孩子的身份?”
之前他可没叫他查过。
练风闻言胸膛挺直,回答得十分铿锵有力,“是!当日进城,属下就看到那几个孩子的相貌,当时就有了猜想!”
练风说完,矜持看向自家王爷,等待夸奖。
墨景桁只是看着他,眉峰微挑,半晌,才幽幽道,“早有猜测,却知情不报……谁给你的胆子?”
练风表情一僵,“王……”
墨景桁冷声地,“扣三个月月俸。”
昨日被两只崽子突然叫爹爹,他可是毫无防备。
练风闻言表情都差点垮了。
上次出门才扣了他半年的月俸,这、这……又扣三个月。
他今年又得跟追云借钱了。
挎着脸跟着墨景桁一路往前院而去,刚刚走到院门口,迎面却见里面走出一个白衣纤纤的身影,身后还跟着两名王府的侍女。
只见为首的女子,姿容清雅,秀丽无双,却又透着一股清冷赛雪的气质。一身罗锦云纱,一看便知并非凡品。
她便是真正的药仙子——云姁,这个烈王府上唯一的娇客。
看到墨景桁,云姁一双清眸明显一亮,连带着面上那清冷孤傲的霜雪都仿佛瞬间融化,只见她遥遥站定,在墨景桁走近时微微福身,清音若莲,
“王爷回来得正好,这是我重新调整药方后新熬的药汤,王爷趁热。”
一边说,一边示意身后的侍女将托盘中的汤药送上,那一身姿态,不知道的还以为,这位就是王府的女主人。
练风看着那碗药汤,默默地想。
云姁姑娘这般,殷姑娘将来再入了府,王爷应付得过来么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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