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对，逸初辰，你应该痛苦的，我要看到你痛苦的样子。”

凤修凌在身后狂叫着，逸初辰表情冷冷，忽而回头看向他道：“凤修凌，你有没有想过，当年，本君为了保护摇光，跌落十里桃林的时候，其实已经死了，你有没有想过，也许，凤灵溪真的没有了凤翎，只是纯粹为了保护那个拥有她凤翎的人，而不说她的凤翎到底给了谁？凤修凌，你从来没有想过这些，因为……你是世上最自私的人！”

他最痛苦的时候，早就过去的。

现在心中的谜团全都解开了，也确认自己便是她心中最爱的人。

他应该满足的，才对。

现在，他只要能确认怀里人的安全，便足以。

他只愿……

若有来生，他不要当守护修罗的战神，她也不是天族的帝女，若有来世，他们就是普通的佳人，公子，谱写一曲佳话。

……

整个三界都在盛传，逸初辰因为一个女人疯了。

他要带着凤灵溪去跳诛仙台。

诛仙台，那是所有仙族的大忌，哪怕是像逸初辰这样的战神，跌落诛仙台，也不一定能活命，唯有拥有凤翎的天族帝女凤灵溪，经过诛仙台的业火洗礼后，方可重生。

所以，逸初辰向所有人证明，他是愿意为了凤灵溪去死的。

若离知晓传闻，火急火燎赶来的时候，果然在诛仙台见到了逸初辰，他抱着凤灵溪，小心翼翼，像是对待最易碎的珍宝一样，眼底一片清明。

若离自然清楚他想干什么。

其实，在知道当年桃花林中，凤灵溪救过的人是逸初辰后，若离就清楚，凤翎就在逸初辰的身上，逸初辰想陪着凤灵溪跳诛仙台，就是希望经过业火燃尽，自己体内的凤翎能回到凤灵溪的身上保她一命，同时也会让她想起那些过往曾经。

即便那些曾经并不那么美好。

若离上前，语气很急促，“逸初辰，你放过她吧，你难道想让她再想起那份丧子之疼嘛，你想让她在绝望中再次浴火吗？把她交给我把，我能救她。”

逸初辰笑了，清清淡淡，“谁会愿意，将自己最爱的人的生命交到别人手上……”而且他其实也是自私的，只是希望她想起，想起那些恨，那些爱，即便哪一天他不在了，她也是念着他的，不是嘛。

连他都知道，自己是自私的。

若离当然明白，抚着额头，有些抓狂，“逸初辰，你就不能放过她嘛。”

可是放过了她，谁又来放过我呢？

“本君知道，这是最坏的决定，可是本君情愿跟她一起毁灭，也不希望同她相忘于江湖，而且，若离你知道嘛？想起这五年，陪伴你的人是她，本君就嫉妒，嫉妒的疯狂，本君知道你是能给她幸福的人，可是……本君就是放不下她，舍不得她。”

就像她从始至终爱的不过一个他，而何尝不是——

从始至终要的不过一个她。

只是，她爱着他的时候，他不敢要。

而她不爱他了，换他执迷不悟。

若离最终没能阻止逸初辰，虽然逸初辰这些年来，身体每况愈下，他何尝不是，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抱着凤灵溪跳下了诛仙台，那道白红交织的身影，就那样消失在云雾之中。

……

风在耳边呼啸而过，吹乱凤灵溪的发。

也许风声太大，也许业火太热，凤灵溪缓缓睁开了眼睛，看了看周遭，须臾，了解了两人的处境，瞪着逸初辰道：“逸初辰，你是疯了不成！”

“对，疯了，你有药医嘛。”

这种生死关头，他居然也能这么无赖。

凤灵溪感觉自己要无语了。

更无语的是，她刚想骂上几句，逸初辰的嘴突然凑了过来，吻过了她的唇，轻轻柔柔的，一股熟悉感传来，像是记忆里也有过这样一个吻。

来不及查证，逸初辰已经松开了。

那双温情的眸子将她望着。

“你知道吗？其实我是爱着你的，一直爱着。”

迎着风，她似乎听到他说了这一句话，似乎说了一个“我”字和一个“你”字，可是却也听着不太真切，想要再问一遍，他们已经快要跌入业火之中。升腾的热量，让她感觉到脑子疼的厉害，似乎有什么糟糕的回忆，想要冲撞出来。

逸初辰看着她痛苦的样子有些心疼，淡淡说了一句，“对不起。”

这是我想过的，我们最好的结局。

下一秒，两人的身影消失在业火之中，虚幻的犹如泡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