楚醉云早恢复了她那张处变不惊的脸,温柔道,“这还用大哥说。晚舟,快随我来,我带你换衣裳去。”
“那就麻烦六嫂了。”白晚舟也不客气,跟上楚醉云便走,一边走一边打了两个喷嚏。
楚醉云善解人意的解下自己的斗篷,露出盈盈一握的纤细腰身,“七弟妹先披我的衣裳吧,招了风就不好了。”
白晚舟才不管她是真情还是假意,本就是你们害我落水的,给件披风还不是应该的吗?是以伸手便接。
谁知接到手上的却是另一件披风,耳畔传来南宫丞低沉的嗓音,“披本王的。”
白晚舟抬眼看他,只见他眸深如水,小样,刚才冻得打哆嗦也没见他解衣,小情人一脱外套,就心疼了?
好,就成全你们。
白晚舟一把将斗篷披风都捞过来,全披到身上,“太好了,我冷得要命,一件怕是不够。”
南宫丞没料到她会这般,眼睛瞬间搓起了火,当着这么多人,又不好说什么,简直憋出内伤。
楚醉云也轻咬唇瓣,痴痴看着那件披风,满眼都是不甘与戚怨。
白晚舟对他们的暧昧本无所谓,但楚醉云既然对她先下了手,就不怪她不客气了,当即便催道,“六嫂,走呀,我冷。”
楚醉云被她一催,收起眼底哀怨,粉脸又堆上了温柔的笑容,“好。”
第一眼看到她这笑容的时候,当真是觉得这女娃儿好,又漂亮又温柔又有亲和力,这会儿再看她这张笑脸,白晚舟有种看着人皮面具的感觉。
楠儿要跟上去,却被庆王妃拦住,“小丫头片子,你主子跟颖王妃去换衣服,你还有不放心的呀?难得出趟差,你也玩玩,那边有戏班子,看戏去。”
被庆王妃这么一打岔,楠儿再抬头的时候,已经找不到白晚舟的身影,吃了刚才迷路的亏,她也不敢去找,只得在原地守着。
庆王妃摇头笑道,“我看七弟妹挺机灵的,怎么养了个这么愚钝的丫头。”
楚醉云带白晚舟到了内阁,拿出一套衣裳来,道,“晚舟,我的衣裳大都带到颖王府了,娘家未留太多,你万莫嫌弃,将就着穿吧。”
白晚舟觑一眼那衣裳,淡淡道,“这么好的衣服,怎敢嫌弃?只是晚舟出身山野,没气质撑这么好的衣服,还劳六嫂给换件平常些的吧。”
这是一件流光溢彩的五色雀金裘,穿上就是个花孔雀,去夜店跟妖艳jian货斗美倒是合适,穿到帝后面前,那不是找死吗?
楚醉云挑了挑眉,娇滴滴道,“还说不嫌弃,你都不肯穿。”
她这一撒娇,若是个男人只怕要当场酥倒,草裙都会毫不犹豫的套上,可白晚舟是女人,不吃这一套,“真不是嫌弃,这衣裳太贵重,又不好洗,我身上湿哒哒的,没得糟蹋了好东西。”
转身,抬着如玉般的下巴,凶狠狠地瞪着他,“你说这话的时候不害臊吗?别说我没和谁冲撞,就是撞了,你有什么资格说我?”
南宫丞被怼得胸闷气短,方才楚醉云与他敬酒的时候,他也吃了一惊,他倒不是在乎白晚舟的感受,他只是觉得两人既已各自成婚,而且她还嫁给了自己的皇兄,一些不该有的思绪就该彻底摒弃掉。但当她一双皓臂举着酒杯,两只美目顾盼婉转的看着他时,他还是没控制住,鬼使神差的就接了那杯酒。
饮过他就后悔了,立刻把目光转移开,再也没往楚醉云这边看,再不经意扫过去的时候,就发现白晚舟不见了。
这个疯女人,冒冒失失,颠三倒四,一刻不看着不知又要搞出什么事,当即便找了出来。
本是一番好意,结果碰到一起,又开始干仗,南宫丞头很大,女人真他**麻烦!
懒得费口舌之争,为防她再乱跑,干脆大臂一张,一把挟住她纤瘦的身子就往回走。
白晚舟双脚离地,被夹得死死地,气得脸都涨红了,拼命捶南宫丞的背,“放开我!放开我!”
“你什么时候能保证不乱跑不乱搞,我就放了你。”
“我乱跑乱搞关你什么事!”白晚舟肺都快气炸了,“你反正讨厌我,正好我也看你不顺眼,咱们能不能不要互相折磨了,和离行不行!要不你找个理由休了我也成!”
南宫丞本来怒气冲冲的,听到这句话,倒笑了,“你想和离?”
白晚舟头点得像小鸡啄米。
南宫丞诡异一笑,旋即冷了脸色,“做梦!”
搅和了他定好的亲事,硬生生把自己送进淮王府,现在说一句看他不顺眼就想跑?
痴人说梦!自己种的因,就慢慢地受着果吧!
白晚舟自然知道他是要把自己圈起来慢慢地折磨,可恨拿他没办法,在这个唯权独尊的世界里,根本没有她说话的权利。
白晚舟欲哭无泪,也不折腾了,任由南宫丞夹着行走。
两人不知道的是,他们干仗的这一幕,被另一人从头看到了尾。
角落里,楚醉云的双眸,蓄满了愤怒与妒忌!
方才她就注意到,南宫丞发现白晚舟不见之后,立刻就急匆匆找了出来,于是她也跟了出来,没想到撞见这一幕。
轻轻咬着唇瓣,手中的十八子念珠,被长甲划断,翡翠念珠散落在地,珠玉尽碎!
他变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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